在当前中美科技竞赛中,美国政府对华实施了一系列所谓出口管制措施,以阻碍中国高新技术产业发展,其中涉及的“黑名单”包括美国商务部实体清单、军事用户清单、UVL清单,美国财政部SDN清单、NS-CMIC清单以及美国国防部CMC清单等,从2018年至今制裁的中国企业已超上千家,对中美乃至全球经贸交流与科研合作等产生了重要影响。
如今,拜登政府或于8月再将120家中国相关行业实体列入限制名单,同时阻止向中国企业供应用于人工智能的HBM芯片,以及限制中国台湾、马来西亚、以色列和新加坡等地的半导体企业与中方合作。这一度引发业内严重担忧,导致美国资本市场大幅震荡下挫。
随着全球半导体供应链脱钩风险升级,美国出口管制措施反噬自身的效应也在持续扩大。日前,美国联邦储备委员会下属的纽约联邦储备银行(简称纽约联储)发布了一份名为《地缘政治风险与脱钩:美国出口管制的证据》报告,指出原本旨在“保护”美国企业的出口管制措施,反而对美国企业造成了供应链中断、运营成本上升和市场竞争力下降等负面影响。
此外,报告从营收、盈利和融资等多方面评估了美方对华出口管制对美国企业的实际影响,其中包括相关美企总计因此“蒸发”1300亿美元市值等。而中国企业却通过寻找新供应商、加强创新研发和增加其它采购,努力抵消了负面影响,并减少了对美国技术的依赖。
报告认为,这些管制措施导致美中美两国供应链广泛脱钩。一旦中国客户受到限制,美国供应商就更有可能终止与其的关系,包括不受出口管制影响的客户。然而,尽管出口管制减少了美国的技术转移,但在美方实施出口管制的三年内,这些受影响的美国企业也没有和美国国内或非出口管制目标的盟国客户建立新的供应链关系,并且遭遇“重大的额外损害”。
具体而言,一旦中国公司被列入BIS出口管制清单,受影响的美国企业将经历股价异常下跌,而且通常在公告发布后立即发生。平均来看,一项对华出口管制措施宣布后20天内,相关美国企业的股价下跌幅度为2.5%,即平均损失8.57亿美元的市值。据纽约联储估算,近年来,所有受对华出口管制影响的美国企业总计因此“蒸发”1300亿美元市值。
同时,美国出口管制带来的“真正额外损害”是,受影响供应商的收入和盈利能力下降,而盈利能力下降需要削减部分劳动力,以及没有显著改变企业的长期投资机会。报告认为,至少在短期内,受影响的供应商无法轻易找到新客户来弥补实施出口管制后中国客户数量的下降。而供应链中任何缺乏有意义的短期调整,即不同投入之间的短期替代弹性接近于零。
随着美国银行纷纷跟进政策导向实施出口管制,受波及影响的美国企业在融资时也更加困难,申请银行贷款将面临更高利息、更短期限。报告表示,这不仅在短期内加剧了这些企业的财务困境,长期内也可能对美国企业的创新和竞争力产生深远影响。另外,资金短缺将限制企业在研发和市场拓展方面的投入,使其在技术进步和市场竞争中处于不利地位。
对于中国公司如何应对美国的出口管制,报告的研究结果显示,目前尚不清楚中国目标企业是否以及能够从哪个国家找到替代供应商。但受美方出口管制影响的中国企业可以通过与中国国内供应商建立新的关系来快速调整其供应链,这表明相关中国公司正在“回流”。
与受到出口管制打击的美国企业相比,中国企业可能会更快、更有效地进行外包,因为中国的大型企业拥有更强的协调能力,可以与其他供应商建立新的关系。报告称,一些向中国目标企业提供商品的公司会获得更高的收入和盈利能力(以息税前利润衡量),因为当前非美国企业以及在美国的盟国企业能向中国提供与美国生产的非常类似的高科技产品。
报告指出,有证据表明,中国公司对美国出口管制的应对涵盖广泛且密集的措施,包括与其他中国供应商建立了新的关系,并似乎增加了从与之已有合作关系的非美国公司的采购等,例如中国加大了对荷兰ASML光刻机的采购。这表明美国的出口管制产生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即促进中国国内的创新研发和拓展多元供应链,从而减少对美国技术的依赖。
最后,报告总结称,美国实施出口管制的目的是促使美国企业与中国有选择性的脱钩,这导致全球供应链正在重新配置,无论是否受出口管制约束的企业均被卷入其中,但中美供应链脱钩并没有被其他国家建立的新供应链关系所抵消。事实上,由于客户数量减少,这可能对出口管制试图“保护”的美国企业造成重大额外损害,包括收入、盈利和股价市值下降等等。此外,尽管出口管制限制了中国获得部分先进技术,但也促进了中国的创新和自力更生能力正在持续增强。